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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正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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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二章 正軌

守在病房門口的阿濱,所等來的是留下這麽一滴眼淚的女人,他就這樣看著秋月跑著離開,他沒有追,因為阿濱知道,該追上她的,不是他,而是那個男人。

過了良久,李般若才走出病房,他對阿濱說道:“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混蛋?”

“混蛋還不至於,只是一個感情騙子罷了。”阿濱這樣說道。

李般若笑了,或許是他第一次從這土氣的家夥口中,聽到這麽一句格外洋氣的詞匯。

“我只是想要讓她以後過好一點,再好一點,因為她真正渴望的生活,需要離我這樣一個人,遠一點,再遠一點。”李般若這樣說著,默默點燃他今晚所剩下的最後一根煙,這漫漫長夜,就這樣以這種無比操蛋的方式而過去。

阿濱聽過後,莫名覺得李般若這個小人物變的無限的偉岸起來,明明喜歡卻要分開,或許這是一個聰明人的選擇,但是他總覺得人有些時候太過聰明了,反而不是什麽好事,他說道:“要不要去看看老四老五。”

李般若看似不屑的說道:“這兩個家夥身體好的很,這點小傷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麽。”雖然這樣說著,在下樓時,他還是去老四老五所住的病房去轉了一圈,在跟守門的保安確定兩人這兩天就可以出院後,他就這樣離開,並沒有打擾兩人休息。

兩人回到流浪者時,天已經蒙蒙亮,那露出半邊臉的太陽似是宣布著這長長的一夜,就這樣結束,那熾熱的光會照亮這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,昨晚的故事就好似這降下的水分一般的蒸發掉,無人得知昨晚到底哪裏發生了驚心動魄,哪裏刮起了什麽樣的腥風血雨,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,因為最終,這個世界還會迎來這光明。

這刺眼的光,不會讓人想起那夜的黑暗到底會發生了什麽,這就是這個世界強大無比的恢覆能力。這就是這個世界,這個時代,這麽一座城市,最可怕的能力,但這究竟是一種強大,還是一種讓人覺得透心寒的絕情,唯有那些生活在這黑暗之下的人們才能夠去真正的體會這些。

李般若終於可以躺下睡上一場好覺,阿濱也是如此,雖然閉上眼,往往會是那沈重的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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飛馳在高速上的凱迪拉克ct6,開車的是宗邵陽,而那蔡成文,則是一臉死灰的坐在副駕駛上,他一臉的憔悴,經過這麽一夜,他就好似蒼老了無數歲,那腰桿似是再也無法挺直。

“為什麽沒有殺了我。”蔡成文對開車的宗邵陽說著。

宗邵陽瞥了眼已經對生都沒有了渴望的蔡成文,或是一時有些憐憫這樣的蔡成文,蔡成文耗盡一生所出建造出一個自我認為無懈可擊的世界,就在昨晚被徹底的摧毀,這對於蔡成文來說,這無疑是一件比死還要絕望的事情。

“不殺你是馬三爺的意思,他想要見你。”宗邵陽說著。

蔡成文充滿了死灰的眼神之中,慢慢爬上一種恐懼,似是對於這個名號深深的忌諱,即便是到這了這個關頭,他都無法抹去。

不過最終,他還是釋然了,慢慢蜷縮起來。

“我從未想過,我會輸的如此的徹底。”

宗邵陽聽過這無比可悲的一句,他對蔡成文說道:“你跟魏九,相差的級別太多太多,他說的沒錯,你因為野心而生,因為野心而死,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你當做真正的對手,他的對手是那龐然大物,你只是他順便收拾了罷了。”

蔡成文笑了,他此刻的模樣在宗邵陽的眼中無比無比的可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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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浪者酒吧再次正常開業,雖然道上仍然傳著一些流言蜚語,但是不過有那麽一點,那就是黃巾軍也在一夜之間消失了,當然到底發生了什麽,所有人都心照不宣。

雖然這一次流浪者被砸是扇了九爺一個耳光,但是隨著黃巾軍的被滅掉,似乎起了一個相反的效果,本來因為九爺在西城區身居高位太久,所有人都快淡忘了這個男人的強大,這一次再次驗證了,九爺還不是一只誰都可以摸一摸屁股的紙老虎。

這絕對的拳頭,比任何事都要說服力,這黃巾軍成了大多人眼中的笑話,只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招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的小混蛋。

再次營業的流浪者生意非但沒有下跌,反而一時的火熱起來,至於這火熱的原因,也許是因為這噱頭,畢竟這世界,哪裏有熱鬧,哪裏就會有數不清的看客,畢竟在這所謂一成不變的夜生活玩的太久,誰都會玩厭,所以不少二世祖把視線再次聚集了鬧出事非的流浪者身上,想著能夠在這地兒找點平日裏見不到的刺激。

這個所有人都祈禱著混亂一點,再次混亂一點的世界之中,也許只有這個李般若這個亡命之徒祈禱著再安定一點再安定一點,如果這個世界上會有解剖內心的手術,這個世界肯定不會一如既往的悲傷,肯定會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。

所以的正經都是假正經,所有的善都是偽善,或許只有一樣東西是真實的,那就是惡本就是惡。

這是李般若的想法,雖然太過偏激了點,但是他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麽毛病。

慢慢走向正軌的生活,本以為老四老五會在醫院多待上十天半個月,不過這兄弟倆第二天就出了院,活蹦亂跳,就跟沒事人似得,很難想象這東西倆是前天被躺著推進急救室。

這讓李般若很是心理不平衡,畢竟他可是在那會讓人徹底發黴的地方,整整待了半個多月,本來他想要老四老五好好體會他那如同千針紮的生活,也許這廝是真因為在那地方待了太久,心理都到了變態的地步。

漫漫長夜,李般若享受著這難得來的平靜,流浪者的生意蒸蒸日上,他也能夠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,就這樣跟老五喝著酒,他自認為這天底下再也沒有如此愜意的事情了,雖然他也許再也喝不上那個女人為他所煲的湯,這充斥著瘋狂的流浪者也再也不會給予他那一種溫柔,不過李般若只是這樣遺忘著,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經,使自己笨拙,不再回憶。

“般爺,你真去見了劉青松?”老五聽著李般若聊著那一晚的遭遇,一臉崇敬的看著李般若說道。

李般若把一杯啤酒喝下肚,似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腰間還沒有完全痊愈的傷口,他一臉得意洋洋的說道:“那可不是,你知道不知道當時我都把那劉青松給鎮住了。”

老五聽著一臉的神往,似是李般若直接成為了他心目之中的蓋世英雄。

李般若一臉的苦澀,似是覺得成為老五這不堪入目的家夥心中的蓋世英雄,是一件他想想都覺得直落雞皮疙瘩的事兒,不過他還是一掃苦澀,格外炫耀的說道:“如果你當時能夠見到劉青松的表情,就知道那一場談判到底有多麽精彩,多麽蕩氣回腸了。”

老五一臉的興奮,就好似李般若所出的風頭,都是他所出的一般,他拿起啤酒一飲而盡說道:“般爺,咱終於體面一次。”

“這可是體面到家了。”李般若大笑的說著。

看著臭味相投的兩人,阿濱則是在一旁苦笑,本來李般若在他心中樹立起來的形象就這樣徹底的崩塌,不過他卻是格外的釋然,痞子終歸只是一個痞子。也正是因為李般若的性格,跟這樣一個人相處,才不會覺得身心疲憊,並沒有那些多餘的城府,也沒有那些多餘的算計,只是想要哭就哭,想要笑就笑,想要醉就醉而已。

阿濱起身離開酒桌,也許是經過了那漫漫長夜的動蕩,這看似走向了正軌平靜下來的生活,反而讓他覺得有些不真實。

老四正趴在欄桿,緊緊盯著樓下,自從那晚流浪者被砸後,老四就變的格外的敏感,恨不得一天到晚就這樣盯著。

阿濱拍了拍老四的肩膀,老四看向他,給予阿濱一個微笑,這是一個特別親和的微笑,很難想象這平易近人的微笑之下,那一晚老四僅僅撂倒了七八號手持棒球棍的黃巾軍。

“四哥,不要太累。”阿濱對老四說道。

老四搖了搖頭,似是已經把他想要表達的東西再次表達,他再次把視線放到了樓下舞池。

阿濱嘆了一口氣,趴在欄桿一陣的神傷,雖然李般若還是如同一往的笑著,醉著,但是他總感覺離開醫院的李般若有了些很微妙的變化,他知道是因為什麽,但是更希望這僅僅只是他的錯覺,因為他很不希望看到一個被感情苦苦折磨的李般若。

是放下了?還是拿起了?

這註定是一個阿濱怎麽思索都思索不出的答案,這個答案也只有李般若本人清楚,但是讓阿濱覺得糾結的是,就李般若的性格來說,他似是不會再提起,他寧願把折磨著自己的東西用最艱難的方式遺忘,也不願說出自己所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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